五次他们见到了死神，一次他没有
太萌了，真的，啥也别说了，吻我。
本文玄学设定基于音乐剧《ELisabeth》里的Tod靠亲吻收人头，part4不是抄歌词，就是为了使过场顺利的作者瞎编。不打剧名tag以防友圈惊诧。具体cp自由心证。
结尾部分献给我的向导【滑稽】，感谢她的beta，以及促成了我和ex的和解【各种意义】
正文：
五次他们见到了死神，一次他没有
一．
李自成一度非常享受入主紫禁城的状态。前所未有的感官之娱，令他每日醺醺然如在云端。丝竹声色让他加倍珍惜正在逝去的壮年时光——还有太多美女娈童宛如不设防的城池，等他宣示占有。
直到有一天夜饮尽兴后，他看到了宫殿的前一任主人。他看起来远比几个月前尸体被找到时年轻，几乎像个刚刚开始抽条疯长的大孩子。他面色比死尸更惨白，五官大概本是秀丽的，但因掠食者式的神色扭曲着。他用和单薄身材不相称的力量轻轻松松卡住李自成的脖子，把他按在墙上。鬼不该有如此真实的躯体。
“握紧你的刀！”他咆哮道。那完全是个成年人的声音，带着他从未感受过的威压。
李自成发不出声音。他努力掰开脖子上铁钳一样的手指但失败了；他揪着对方的衣领反扼回去，却被一道硬物挡住；他不死心地胡乱抓挠摸索，撕开了这个鬼的白色衣领。李自成惊骇的发现鬼的脖子上有一圈两指宽、一分厚的黑色铁箍，那铁箍像冰一样烫伤了他的手指。他猝然醒来，发现椒壁暖馨，灯影摇红，他的兄弟们各自揽着白花花的肉条，枕藉一地。
刚才空旷寒冷的宫殿和白色的鬼确乎只是个梦魇。
他伸手摸到佩刀的刀把，熟悉的触感使他安下心来。牛金星醉眼惺忪地问他怎么回事。
“没事，”他故作轻松的笑道，“来个小女鬼老子也有办法日服了他！”
等他躺在九宫山的雨里时，他意识到自己的手抓不住刀柄了。他的血顺着箭疮流出，死亡从肢体末端开始吞吃他。然后他看见那个大孩子静默的站在一边。
一瞬间他明白了自己的愚蠢。死神怎么会仅仅因为他在紫禁城放了把火就消失不见呢？他以为自己握住了刀柄，却不知道死神已经到达终点并等待他到来。他站起身走到死神身边。
“青史成堆，你我终究是入宝山而空手归去。”死神轻声说。
二和三
一个所有人都昏昏欲睡的午后。
朱徽娖的动作很小心。她用半截断臂帮忙，把一个桑皮纸包按在书桌上，另一只手熟练地打开。洁白的纸张里包着她借写经的名义，偷偷节约下来的朱砂。她的左手已经练习的很灵巧，把鲜红的细粉倒进新的白瓷笔洗，冲入黄酒，随手拔下耳挖子搅拌。银亮的首饰沾上鸡血红的液体后开始发黑。她尽可能搅匀后扬脖努力喝下去，不溶的矿粉刺着她的喉咙，她压抑着咳嗽了几下。朱砂沉淀的很快，需要不停补充酒液和摇晃，她几乎灌下一壶黄酒才喝完，桌上淋漓一片。她小心翼翼的拿绵纸片子拭干净洒出来的红色点滴和笔洗内侧，把绵纸揉揉皱，丢进专门装她咳血用过的绵纸的竹篓子里，顺便上下用力摇晃了几下。那些人拨来“伺候她“的用妇们总觉得她有女儿痨，每天早晨都会把纸团和旧的篓子烧了再换新的。她嘴里泛着难以描述的味道，好像是硫，于是直接对着壶嘴饮酒漱了漱，吐在盆景根上。
她开始不舒服，恶心想吐，但她不能吐，否则大半年功夫就白费了。此番不成，那些人以后会更小心的看管她，不教她拿到一切尖的锐的、金石丝竹，免得她总有办法死。
她爬上床盖好被子。她身子弱，躺一躺不吃饭是常有的事情。她背对房门，把自己蜷的很小。
她咬着手指。不能哭，不能让他们发现她的异样。
她感觉到温厚的手抚上额头。“傻姑娘。”她父亲说。
“爹爹，我疼。”她小声对他讲。
他沉默着揽她到怀里。朱徽娖觉得自己又有一双全乎的手臂了，这次不是幻觉里疼痛的那种。她像小时候一样抱住他的腰，把头往他怀里埋了埋。她还是不舒服，手心用力按着父亲的脊骨。很瘦，很硬，但她非常安心，觉得又能好好睡了。
第一个发现公主尸体的是袁氏。她进得内室，看见一个过于熟悉的影子正拿衣袖挥去女孩儿脸上的苍蝇。听到她进来，影子放下了床帐准备离去。
袁氏跪在地上，伸手拉他袍角。“您带我走吧！”她哭，“我活不下去了！”
他顿了一下，轻轻抽走衣料。袁氏感到冰冷的丝绸像水一样滑出手心。
“你还得活，”死神的声音听不出愤怒也听不出悲哀，“你已经拒绝过我了。”
四．
福临一个人在空旷的大房子里。周围很黑很静，他有时小小的尖叫，有时哼两句儿歌。他听到轻轻的脚步声，“额娘？”
夜风吹过，他有点冷也有点怕，于是抱紧了胳臂，“额娘。”
那个脚步的主人犹豫了一下，低声说，“她听不见的。”
“你是谁？”
“一个敌人。”随着夸张的语气，一个泛着温柔的珍珠白的身影转过纱橱站在门边，“来把你偷走。”
“哪里走！”他拿起一把桃木小剑跳过去，“呔！”
“好吧好吧。”珍珠白的人握住小小的木头剑，然后顺势把他抱起来放回床上。
“等等！”福临叫道，“我甚至没有一个朋友能像你这样。”
“当你需要，我会过来。”他说。
福临拉着他的衣角絮叨。他射中了一只鹿，就像大人一样准；别人说他不够坚强，其实只是因为他有时还不想长大；他的额娘很忙，叔父也很忙；他总是被额娘锁在门外。
每个孤独惊醒的夜晚，福临都能在珍珠色的人怀里入睡；阳光唤醒他时，那人已经消失不见。
福临再次见到他时，几乎和他一个年纪。他们站在一起错眼看去有种兄弟般的亲密。“你。”福临咬着后槽牙说。
“我们终于又说上话了，”他语气很轻松，“那时你还是个小孩子，现在你认得我。”
“我自己在夜里喊啊，喊啊，结果只有你来。”福临没有否认，“我的朋友。”
死神轻轻笑了，伸手从他书案上收起一本翻旧了写满朱批的《孟子》，“别看了，没用的。”
福临想从他手里把书抽回来，没抽动，“我知道没用，我只是临你的小楷。”
“内库里钟王放着你不学。”他把书扔进火盆，发黄的纸页烧的很快，余烬蝴蝶一样飞起来。
“学了也没用的，我仍然是马上皇帝。”
“本来想劝你夺取权力，现在看来不需要了。”
“我只是出于自卫，就像你十七岁时一样。”
“是的，就像我十七岁时一样。”死神不置可否，“时日无多。天要黑了。”他抽身欲去。
“我们会很快再见面吗？”福临忍不住问。
“当你呼唤，我就会来。”
他们再见面时距上次并不很久。福临在高热中时而清醒时而昏迷，呼吸道里逆流的黏液使他呛咳不已。他的朋友坐在他床头，用拇指拭去了他唇角的一点涎水。
福临感觉自己又能说出话了，“怪脏的。”他悄声说，“带我走吧。”
“你的褥子不干净。”死神语气里罕有的带着一丝愤怒。
“谁送来的都一样。”福临催促，“快点，我觉得身上很不好。”
死神俯身轻吻他的嘴唇。这次福临没有躲避，在石头一样冷的亲吻封住他呼吸前，第一次呢喃了对方的名字。
死神离去时脸上有一抹奇异的悲哀。
五.
王世德八十岁了。他没有老糊涂到忘了“晓行夜住”的古训，但他身体已经不允许他磨蹭了。他冒着夜雪在官道上跋涉。
曾有个古老的寓言，关于天上的日头和巍峨帝京何者离人更远。王世德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死前赶回帝京，但有一点很清楚，他再也看不到天上的日头了。
“就到这里吧。”风雪呼啸中王世德听见了他的皇帝再次对他说话。
他不知道混浊的老泪冻结在他眼眶里，但他眼前世界一片澄明琉璃。他变年轻了，他能骑马狂奔，能跃过街巷和宫墙，能在一城浓烟烈焰中回到皇帝身边。
零．
朱由检对王承恩说：“你可以走了。”
王承恩没动。“您需要一个垫脚的。”
朱由检笑了笑。“我还能害死多少人呢？”
他把头伸进绞索。他总算可以休息了。
后一个瞬间，死神睁开了眼睛。
其实这是结尾：
深秋的一天，冷风呼呼的吹干落叶，天空一片澄蓝，死神坐在古树光秃秃的树梢上。L——这次他叫李建国，带着一群吵吵闹闹的年轻人走过来。男同学们扛着锯和斧头，女同学们抱着粗绳子。李建国慷慨激昂的在队伍前面演说着什么，伴着激烈的手势，胳臂简直扑打着要飞起来。他穿着难看的黄褐色衣服，袖子别着红箍，缀着红五星的八角帽有点歪，来回快速走动，很像一只快乐的牛虻在叮咬。
死神露出微笑，跳下树去，站在李建国旁边，看他和另外几个男同学拿出锤凿敲击长进树干里的粗重铁链。“当心，当心。你们会把铁渣子浪费了的。”死神说。
“我们从工学院借了强磁体，吸一圈儿就行。”李建国得意洋洋的说，“我都数不清自己死了多少轮了，但你看起来还是没什么变化。”
“要以发展的眼光看问题，建国同学。”死神说。李同学看起来很吃惊，差点没把舌头吞下去。不过他很快反击：“我们来的路上看见溥仪蹬着三轮去宫里上班，不去吻一下吗？”
“丑拒。”死神冷漠地说。
“哇。我还以为你可能想干点什么庆祝一下呢。”
死神做出三秒思考的样子，用手心盖住李同学的嘴，然后隔着手掌吻下去。
——我们的战斗取得了新的胜利。老树被砍倒劈成了宝贵的木柴，生锈的铁链铁箍送到冶炼厂，即将和其他破烂们熔炼成崭新的钢铁。但，要奋斗就要有牺牲，我们的好同学李建国不幸被崩起来的铁块打中头部，倒在了战斗的岗位上。他将永远活在我们心中，继续前进是给战友最好的祭奠。
【省略摘抄的《愚公移山》五百字】
你以为这就完了？
L醒来时恐慌的发现自己还躺在公园里，身边有棵新移栽的树，周围游人如织。
“朱同学——朱同志——Tod？”
“TOOOOOOOOOOOD！！！！！！”
“直娘贼！！！！！！！”
L气的破口大骂。但他确实知道死神——准确说是他的死神已经不存在了。但是，只要还有老树没倒下，L，不管叫Lucheni , Leaderone ,或者Leaderson ,就会从坟墓里爬出来继续叮咬。
